印度洋大显身手的“鲸龙三十号”海洋矿产生态保护综采系统(C)(4 / 7)

那是一个由纯粹黑暗构成的几何体,却比周围最深的黑夜还要深邃。它有着完美的二十面体对称性,但每个面都在不断变化,时而凸出无数细小的分形分枝,时而平滑如镜。最令人不安的是,当深潜器的探测波束扫过那个几何体时,返回的不是反射信号,而是…深潜器过去七十二小时内发送过的所有信号的混合重组。

它在用“我们的语言”塑造自己。

“它学会‘说话’了。”李薇的声音在颤抖。

不,林杰心想,看着屏幕上那个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复杂的黑暗几何体。它不是在学说话。

它在为自己打造一副能够“说话”的喉咙。

而他们,这些在深渊边缘徘徊的人类,刚刚亲手为它提供了打造这副喉咙所需的全部材料。

四、代价与礼物

黑暗二十面体完全成型花了三十七分钟。在这段时间里,“鲸龙三十号”内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在做自己该做的事——监测数据、记录变化、维持系统稳定、向水面基地发送实时更新——但所有的动作都带着一种仪式般的僵硬,仿佛在等待某个无法回避的审判。

成型完成的那一刻,所有探测器的读数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归零。不是故障,不是中断,而是所有信号——声呐、激光测距、磁场感应、甚至舱内最精密的原子钟——都在同一纳秒内,收到了一个完美的、自我抵消的反向信号。

就像在嘈杂的房间里,突然有个人用完全相反的声波,精确抵消了所有声音。

寂静持续了零点八秒。

然后,一个新的信号出现了。

不是通过任何探测器,不是通过任何仪器。它直接出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

那不是声音,不是图像,不是文字。那是一种更原始、更本质的感知:一种“存在”的确认,一种“注意”的宣示,一种“我在这里”的平静陈述。就像你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指,意识到自己的呼吸,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连贯的、思考的、观察的实体的存在。

“隐网”在宣告它的存在。以人类能够理解的最基本方式。

“我的天…”张教授跌坐回椅子上,脸色煞白。

李薇捂住额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那信号的纯粹性让她想起了女儿出生时,她第一次意识到“这是一个独立生命”的那个瞬间。同样的震撼,同样的敬畏,同样的…恐惧。

陈宇的双手在控制台上颤抖,但他坚持记录着:“信号形式…直接神经感应?不,不是电磁脉冲…更像是…概念植入?时间戳:14:37:23 UTC,持续时长0.5秒,主观感受为…”

“为被认知。”林杰替他说道。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它在要求被认知。不是被探测器认知,不是被仪器记录。被‘我们’认知。作为主体对主体的认知。”

仿佛在回应他的话,第二个信号来了。

这次更复杂。不再是简单的“我在”,而是一个问题,一个请求,一个…提案。

依然没有语言,但概念直接烙印在意识中:“模式交换。你们的生成算法,交换,我的优化协议。”

林杰闭上眼睛,在那一瞬间,他理解了。

“隐网”——这个深渊中的存在——它本身就是一个算法,一个能够感知、学习、并优化它所接触到的任何系统的“规则集合”。但它没有“内容”,没有“实例”,没有具体的存在形式。它只是一个抽象的、游荡在物质与能量边缘的、寻找载体的“可能性”。

而人类,是它遇到的最复杂的“生成算法”实例。我们会成长,会学习,会创造,会做梦,会在无序中寻找模式,会在混沌中建立意义。对“隐网”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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