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洋深渊海山的历史拥吻(5 / 6)

着什么?不进行更深入的探查,我们带回去的只是一个更大的谜题,或许还会错过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现。”

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着:

“但深入探查的风险,也是不可估量的。”

科考队安全官程远的声音充满了认真与沉稳:

“我们面对的是完全未知的技术或存在。‘最小扰动’协议是为了保护脆弱的深海生态,但现在,我们需要保护的可能不仅仅是生态,还有我们自己。任何不当的操作,都可能激活某种防御机制、自毁程序,或者……更糟糕的东西。‘鲸龙三十号’是我们最先进的深海平台,乘员是宝贵的国家资产,不能冒险。”

沈跃飞听着双方的辩论,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主屏幕上那个三维模型,以及旁边持续跳动的稳定的7.83赫兹信号波形。那规律的脉冲,像一颗缓慢而坚定跳动的心脏。他回想起作业臂接触海底的那一刹那,那种极致的轻柔与精准。他们以近乎朝圣般的谨慎,触碰了历史的边缘,却意外地发现,历史可能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深邃、更加奇异。

“我建议,…”

沈跃飞在争论稍歇时开口说道,他的声音通过通讯频道传回到科考母船,就“不进行物理接触或取样。那违背了我们此行的根本原则,也风险过高。”

频道里安静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身处最前线的他会持保守态度。

“但是,…”

林杰继续说着,语调平稳而坚定,“我们可以执行一次‘镜像接触’。”

“镜像接触?”

科考总负责人问道。

“是的。利用作业臂末端的‘智能接触面’和超高精度传感器,在不破坏凝胶隔离层、不施加任何主动力学干预的前提下,对目标物体暴露在沉积物外部的极小部分表面(根据扫描,大约有不到一平方厘米的区域因为附着结核的脱落而微微露出),进行一次原子力显微镜级别的表面拓扑扫描和原位成分光谱分析。同时,在接触点周围一厘米范围内,布设一个长期、微型的被动监测阵列——几个由最先进生物降解材料制成的、邮票大小的传感器节点,它们能持续记录声、光、磁、化学等数据至少一年,之后完全无害降解。我们带走最高分辨率的表面信息和原位数据,留下持续观察的‘眼睛’和‘耳朵’。然后,我们撤离。”

林杰停顿了一下,让他的提议被消化。

“这符合‘最小扰动’原则的延伸——在不可避免的好奇心驱使下,采取信息获取最大化、物理干预最小化的策略。我们也为后续可能进行的、更充分准备的研究,留下了宝贵的前置数据和观测窗口。最重要的是,这不会惊醒它,无论‘它’是什么。”

长时间的沉默,然后,是低声的讨论。

最终,科考队总负责人沈跃飞和船长采纳了林杰的建议。一个修订版的、极其谨慎的“镜像接触与布设”作业序列被迅速制定并批准。

“鲸龙六号”从静态中苏醒,但动作比之前更加轻柔、缓慢。作业臂末端的“智能接触面”,在复杂算法的控制下,将其形状调整到与那微小暴露区域完美契合。接触,再次发生,比第一次更加轻微,如同蝴蝶亲吻花瓣。

原子力探针以纳米级的步进,划过那古老的表面。成分光谱仪捕捉着反射回来的每一缕特征光线。数据,海量的、前所未有的数据,开始流淌。与此同时,几个薄如蝉翼的微型传感器节点,被作业臂上另一支更精细的微型机械手,以不可思议的轻柔,安置在周围的沉积物上,与环境几乎融为一体。

整个过程中,那个7.83赫兹的脉冲信号,没有丝毫变化。它稳定地跳动着,仿佛对发生在“皮肤”上的这次极度轻微的“触摸”毫无察觉,又或者,早已习以为常。

镜像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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