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其五:婚礼前夜(2 / 5)

致蓝 吃饼干的鳜鱼 3010 字 13天前

勒出他过分清晰的侧脸线条,紧绷,英俊,苍白,没有血色。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不是看那堆鲜花,不是看圣像低垂的眼睑,也不是看身边不知所措的阿涅丝,而是望着烛光下,更深的黑里的芝奥莉娅,看着他的母亲,仿佛那里母亲的后颈上有幅只有他能看见的、令人惊艳的名画,阿涅丝看到这位名门公子虎背熊腰,胸肌发达,肩颈的肌肉十分厚实,年轻的脸上早早地生了皱纹,但这皱纹并不使他冷酷,反而像绿叶,衬托作为花的五官,在仅仅一个月的见面,聊天,认识,结婚里,新郎留在新娘心里的是一个灵活而随性,幽默乐观的形象,让她不禁产生好感,忘记了年龄差,但是威廉先生的母亲,那位德高望重的女人,却让自认为在娱乐圈这滩浑水里摸过鱼的阿涅丝畏惧了。

她看着自己的准丈夫,看着他放在身侧的手,手指痉挛般地微微蜷曲,又松开,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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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奥莉娅在婚礼布置上周转了一圈,在一些她觉得需要改进的地方,事无巨细地吩咐了管家茱莉亚;比如说花朵摆放的位置,和桌布的风格,从纯粹的白色换成了缀有蓝色碎花边的白桌布,“纯白色跟葬礼似的,明天就是两位孩子重要的日子了,到时候各位都要开开心心的,忘掉不快的事。”这是一个通知,而非询问和建议,芝奥莉娅把她的温柔当做和别人正常交流的一道肥皂泡,人们不仅能看到其中旋转的彩虹光晕,还能洞察到她本性里深沉的咸苦,和烟水晶色的眼睛一样,细心地藏着过往的秘密。

在她离开后,所有人抖像没头的苍蝇,又开始了嗡嗡作响,阿涅丝绷紧的脑弦骤然松了下来,她的目光仓皇扫过威廉苍白的脸,边缘和下巴爬满褐色的胡须,扫过她母亲因为暂时的畏惧而迅速阴沉下去的面孔,扫过满室摇曳的、审判般的烛火,倒映在威廉眼瞳中的烛火……她清晰地看到,丈夫的那双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碎了,看向自己的目光貌似怀着结为血仇的恨意,一个男人看着夺走自己情人的死敌,如果威廉手里有刀,已经把未婚妻砍成了血雾,不没那么大块,他在嫉妒我,嫉妒我,嫉妒我?

阿涅丝清楚地知道那不是幻视。

他走了。

起初是惊愕钉住了她,然后冰冷的、近乎明悟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这和突发的心血来潮和简单的恐慌,好像源自始祖人逃避野兽和滑坡那样刻在基因里对危险的天然警惕:她必须远离他。

“去啊。”阿涅丝的母亲在身后推搡她,如把盘子里的青椒倒进油锅,推了一下,一以贯之地粗鲁说道,“阿涅丝,去陪在你的丈夫身边,你还在愣什么?”

然而阿涅丝从小到大听母亲的话听习惯惯了,做什么都是被母亲赶鸭子上架,因而品格显得怯弱温顺,如被驯服的马;听到母亲的训斥,她诶了一声,换了衣服,顶着毛披,皮鞋踩在石板上,发出空洞而凌乱的咚咚声,沿着灰尘上隐约的脚印,她撞开虚掩的侧门,一头扑进外面浓稠如墨汁的寒夜里,冷风像一群嗅到猎物的乌鸦,尖啸着从门外卷入,争先恐后地蹲在她身上,扑打得所有烛火齐齐弯腰,光影乱舞,满室狼藉的鲜花簌簌发抖,银丝闪烁如冰冷的嘲笑,地上铺开一片如梦如幻月的白。

她绷紧呼吸,拉着大衣,外面没有灯,只有月色为伴,和她一起走入那几乎可以吞噬人的夜色,夜晚的街道空旷得骇人,雾气百鬼夜行地贴着地面游走,她在自己口鼻里喷出的水汽中看不见河,但能闻到湿冷铁锈般的气息,寒风如刀,寒月如阳。

阿涅丝跑过沉睡的楼宇投下的巨大阴影,跑过街灯晕开的、一小圈一小圈病态的黄光,肺部火辣辣地疼;他会去哪儿呢?旅馆?河边?不……一个模糊的直觉牵引着她:那就是柏德乘车离开留下的车轮碾痕,于是她转向这条碾痕通往的另一座偏远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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