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沿江诸军,堵御隋师。
隋朝的秦王杨俊屯兵汉口,节制上流。杨素率舟师下三峡,径至流头滩,与狼尾滩相近。
狼尾滩地形险峭,却有陈将戚昕,带着战舰扼守。
杨素待至夜间,亲督黄龙舟数千艘,衔枚疾进,冲击陈舰。
戚昕仓猝遇敌,与战失利,弃滩东走。杨素俘得陈人,悉数纵还,秋毫无犯,遂驱水军东下,舳舻蔽江,旌旗耀日。
杨素容貌壮伟,坐大船中,好似金甲神一般,陈人惊为江神,沿途溃散。
江滨诸戍,相继告警。
施文庆、沈客卿反匿不上闻。
陈江中无一战船,上流戍兵,又皆为杨素军所阻,不得入援,眼见是长江天堑,为敌所逾。
陈护军将军樊毅,听闻隋军逼近,连忙进告仆射袁宪说道:“京口、采石,俱系要地,须各出锐兵五千,分载金翅舟二百艘,沿江守御,借备不虞。”
袁宪亦以为然,乃与文武群臣共议,请如樊毅之策。独施文庆、沈客卿以为多事,仍然迁延。
袁宪又邀同萧摩诃,再三奏请,陈后主叔宝亦欲依议,偏施文庆、沈客卿共启陈叔宝道:“寇敌入境,已成常事,边城将帅,尽足堵御,何必多出兵船,自致惊扰。”
陈后主叔宝再召江总熟商,江总亦依违两可,未能决定。
孔范独大言道:“长江天堑,限制南北,今日虏军,岂能飞渡么?”
陈朝后主陈叔宝遂耽乐如常,奏乐侑酒,赋诗不辍,且从容语侍臣道:“金陵素锺王气,齐兵三来,周师再至,无不摧败。隋军亦何能为呢?”
嗣是警报频来,悉置不问。
祯明三年正月朔,陈主陈叔宝朝会群臣,大雾四塞,殿中皆黑,陈后主陈叔宝却 不以为奇。
退朝以后,张贵妃以下俱来庆贺,当下陈后主陈叔宝开筵欢饮,灌得烂醉如泥,入寝鼾睡,直至昏黄,方才醒觉。
越日,由采石镇驰到急报,乃是隋兵自广陵渡过了长江。隋朝的贺若弼使用了兵不厌诈的策略,他先是用战马买陈朝战船隐蔽起来,再买破船五六十艘置放于长江小港汊内,故意给陈朝造成隋朝没有水军的错觉;又让沿江部队在换防之际,大张旗鼓,聚集广陵,陈军以为敌兵要发动进攻,慌忙准备,但隋军并不发一矢一镞,便匆匆而去,日子一久,陈军知是换防,也就懈怠了。
虽有天堑,无人如何为守。
施文庆等人也不便抑置,只好奏闻陈后主陈叔宝。陈后主陈叔宝才感觉到惊忙,召公卿入议军情,内外戒严。
陈后主陈叔宝命骠骑将军萧摩诃、护军将军樊毅,中领军鲁广达,并为都督,司空司马消难及新除湘州刺史施文庆,并为大监军,南豫州刺史樊猛,率舟师出白下,散骑常侍皋文奏,率兵镇南豫州,重立赏格,招募兵士,僧尼道士,尽令执役。
急时抱佛脚,恐已来不及了。
这边方调将遣兵,陆续出发,那边已乘风破浪,踊跃前来。贺若弼攻拔京口,擒住了南徐州刺史黄恪,黄恪部下六千人,也尽作俘囚。
贺若弼给粮慰道,各付敕书,嘱他分道宣谕,于是所至风靡。
韩擒虎先下采石,继陷姑熟,入南豫州城。
皋文奏弃城东奔,所有樊猛妻子,悉被虏了去。
樊猛方与左卫将军蒋元逊,游弋白下,突然听闻妻子被虏,当然感到心惊。陈后主陈叔宝还防他有异志,欲遣镇东大将军任忠代替樊猛,先令萧摩诃谕意。
试想这樊猛,愿意不愿意呢?
摩诃因樊猛不愿意,于是启闻陈后主陈叔宝,陈后主叔宝又不便改调,仍然令樊猛照旧办事。如此驭将,怎得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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