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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演、高湛二王,已经命人设宴相待,勋贵贺拔仁、斛律金,亦俱在座,杨愔与子献、杨天和、杨钦道等,依次入席,高湛起座行酒,来到杨愔面前,斟着双杯,且笑语道:“公系两朝勋戚,为国立功,礼应多敬一觞。”
杨愔避座起辞,高湛连语道:“何不执酒?”道言未绝,厅后趋出悍役数十人,似虎似狼先将杨愔拿住,次及天和、钦道。
子献多力,排众出走,才经出门,被斛律金子光,追出门外,用力牵还,亦即受了捆缚。
杨愔抗声道:“诸王叛逆,欲杀忠臣么?我等尊主削藩,赤心奉国,有甚么大罪呢!”逐主妻后,怎说无罪!
高演自觉情虚,意欲缓刑,高湛独认为不可,即与贺拔仁、斛律金等,拥杨愔等入云龙门,由平秦王归彦为导。禁军本由归彦统率,不敢出阻,一任大众拥进。
高演至昭阳殿,击鼓启事。太皇太后娄氏出殿升座,李太后为齐主高殷,随侍左右。
高演跪下叩首道:“臣与陛下骨肉至亲,杨愔等欲独擅朝权,陷害懿戚;若不早除,必危宗社。臣与湛等共执罪人,未敢刑戮,自知专擅,合当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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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庭中及两庑卫士二千余人,皆被甲待诏。武卫将军娥永乐,武力绝伦,素蒙高洋厚待,特叩刀示主,欲杀高演、高湛二王。偏偏是高殷这个齐主口吃,仓促不能发言。
太皇太后娄氏,叱令却仗,永乐尚未肯退。娄氏复厉声道:“奴辈不听我令,即使头落!”
永乐乃涕泣退去。太皇太后娄氏又怆然道:“杨郎欲何所为,令我不解?”
转顾嗣主高殷道:“此等逆臣,欲杀我二子,次将及我,汝何为纵使至此?”
高殷尚说不出一词,娄氏且悲且愤道:“岂可使我母子,受汉老妪斟酌!”总是溺爱亲子。李太后慌忙拜谢,高演尚叩头不止。太皇太后娄氏复语嗣主高殷道:“何不安慰尔叔!”
高殷以口作态,好一歇才说出数语道:“天子亦不敢为叔惜,况属此等汉人,但得保全儿命,儿自下殿去,此辈任叔父处分罢!”
乃父凶恶非常,奈何生此庸儿!
高演闻言即起,便传言诛死杨愔等。高湛在朱华门外候命,一得高演之言,立将杨愔等人枭首。侍郎郑颐,亦被捉拿至,高湛与颐有隙,先拔颐舌,截颐手,然后取他首级。
高演复令归彦引兵至华林园,擒斩娥永乐。
太皇太后娄氏亲临愔丧,见杨愔一目被剜,不禁号哭道:“杨郎,杨郎,忠乃获罪,岂不可悲!”
于是用御金制眼球,亲纳杨愔失去眼睛的眼眶,抚尸语道:“聊表我意!”
既然纵子杀杨愔,又何必如此假惺惺,想是见了寡女,又惹起哭婿的心肠,这真是妇人见识。
高演亦感觉自我惭愧,于是请旨赦免杨愔等家属,高湛独说是太宽,定要连坐五家。再经王曦上书力谏,于是各没一房。孩幼尽死,兄弟皆除名。
命中书令赵彦深,代杨愔总掌机务。演自为大丞相,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出军镇守晋阳。高湛为太傅,兼京畿大都督。
高演来到晋阳,奏调赵郡王高睿、高欢从子。为左长史,王曦为司马,王曦尝由高演召入密室,屏人与语道:“近来王侯诸贵,每见敦迫,说我违天不祥,恐将来或致变起,我当先用法相绳,君意以为何如?”
王曦答道:“殿下近日所为,有背臣道,芒刺在背,上下相疑,如何能久持过去?殿下虽欲谦退,敝屣神器,窃恐上违天意,下拂人心,就是先帝的基业,也要从此废坠了。”
高演作色道:“卿何敢出此言?难道不怕王法么!”其词若有憾焉,其实乃深喜之。
王曦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