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歪木头’,说不定比麦穗边香。”
槐花咬了一口,酸菜的清爽裹着肉的醇厚,确实比想象中好吃。她低头在画夹上画了个咧嘴的饺子,里面的馅用朱砂点了点,像藏着团火。傻柱看着画,忽然说:“等开春,咱去河里摸鱼,包鱼肉饺子,比这还鲜。”
“我算过,”三大爷接话,“河里的鲫鱼最适合包饺子,一条能出二两肉,十条就够包五十个,比买猪肉省三块钱。”张奶奶笑他:“就你会算,等开春让傻柱多摸几条,给你下酒。”
吃完饺子的午后,雪又下了起来,轻轻巧巧的,像给院子盖了层白被。傻柱在修窗台上的裂缝,用泥和着碎草抹上去,说这样风就钻不进来了。槐花坐在窗边,画他弯腰的样子,他的裤脚沾着泥,混着雪冻成硬块,却依旧蹲得稳稳的,像块扎在土里的石头。
三大爷在院里扫雪,扫帚划过雪地的声音沙沙响,堆起的雪像座小小的山。“我算过,这雪堆在菜畦边,开春化了正好浇地,省得担水了。”他忽然喊傻柱,“过来帮我把这雪堆拍实点,不然被风吹散了。”傻柱跑过去,用脚把雪踩得结结实实,两人的脚印在雪地里交叠,像幅歪歪扭扭的画。
槐花的画夹里,又多了几页新内容:灶膛里跳动的火苗,盖帘上的麦穗边饺子,雪地里交叠的脚印。最末一页,她画了只歪歪扭扭的“毛毛虫”饺子,旁边写了行小字:“傻柱说像劈歪的木头”,笔尖的墨还没干透,晕在纸上,像个没说出口的笑。
雪还在下,厨房的烟囱里冒出的烟,在雪地里散得很慢,像条白丝带,缠缠绕绕地飘向天空。傻柱修完窗台,正往手里哈气,看见槐花在画画,便悄悄站在她身后,不说话,只看着画里的自己,嘴角一点点翘起来,像枝被雪压弯却不肯低头的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