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天际沉思。
「龙鹤剑庄不应当有什么动作啊。」他低声道。
「其实也许咱们想岔了。」嬴越天道。
「世代冶剑,也有烦的一天?」
「咱们从前想,龙鹤剑庄于西境掌控冶铸之业,没有期盼祸乱的理由,但其实……他们是有更进一步的渴望的。」嬴越天望了望天空,踏入雨中。
杨翊风在身后撑起伞来:「你是说……」
「若能做东海剑炉,谁会愿意做龙鹤剑庄。」嬴越天轻叹一声,「曾经许多家门派看起来都没有野心,也许只是没有滋生的环境。」
「一个个倒都是志向远大。」杨翊风抱剑在怀里,「全想做个渔翁,可这种势头,分明只能有一个赢家。」
「都想赌一赌自己就是那一个。」
这时候嬴越天看向前方:「姬师妹。」
「大师姐,二师兄。」
姬九英正骑在一匹高马上,勒在街头。
「这样巧吗?如何?」
「城南凶手三人已经尽皆捉到,刚刚送在仙人台处。」姬九英道,「白师妹,公孙师弟、左丘师妹也已各自捉了一名,其余师妹师弟也都有线索,只陆云升师弟那边还没消息——你们这边事情如何?」
「刚从龙鹤剑庄出来,那位二庄主没在庄内。」
「不肯见还是没在。」
「确实没在。」
姬九英皱著眉:「不若我留在这里等他。」
「不必了,并无意义。」嬴越天道,「我二人接下来去谢听雨处做个拜访。他似乎昨日之后一直闭门不出,只怕也已不在住处。」
「好。那我去襄助其他同门。」姬九英纠了纠马,「尽量今日之内,将一切凶手缚于阶前。」
「姬师妹辛苦。」
谢听雨处离龙鹤剑庄并不算远,穿过两条街道就是。
当下多方紧绷的局势之中,谢听雨这样单个的、性格古怪的人物尤其是危险因素,何况其人与多方交恶,实力又排在顶端,比起一桩一桩的血案,还是这种人物更可能牵动几家大派的神经。
「石师妹她们昨日因何没拜访这里。」
「说是避而不见。」嬴越天道,「咱们无论如何要见一面。」
女子显然有资格说这话,谢听雨确实极强,但也难以胜过七玉之首,子登与盗骊共至,这座城里能说拒绝的人本也数不出几个。
嬴越天一手提剑,一手叩了叩门。
就是巷中的一栋独门小院,木门铁首,谢听雨本来就是谒天城人士,这是他的故居,天山是知道的。
等了几息,门中无人应答。
嬴越天再次抬手叩门:「谢前辈,晚辈天山嬴越天,与师弟杨翊风拜访。」
仍然无人应答。
杨翊风挑眉看了师姐一眼,师姐端庄地没有说话。
「哎呀师姐,谢前辈这天气肯定在里屋睡觉,听不见的。」他大声说著,推门就进,「咱们进来就是。」
嬴越天随手拦拦:「翊风!不可无礼。」
脚已跟著跨了进来。
杨翊风停下脚步。
「真没人?」嬴越天微微皱眉。
「不对。」杨翊风低声。
「嗯?」
男子像阵风一掠而入,撞开了房门,嬴越天紧随其后迈入屋中,见男子静立沉默。
「怎么?」她从身后走上前,然后也沉默了。
谢听雨和林惊风的尸体排成一列,僵硬地坐在并排的两把椅子上,他们神情安详地阖著眸,咽喉上各有一条血线。
「……谢听雨是带了《云霞骖驾》入城的?」嬴越天道。
「石师妹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