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魔大人您教训的是！是我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我再也不敢了！只要这次能饶我一命，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绝对安分守己，唯您和岳烎大人马首是瞻！”

疯魔胸膛微微起伏，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胸中的无奈与权衡都随之吐出。

若他今日未曾到场，青松这几人的死活，他根本不会过问，任由张龙处置便是。

但既然他此刻站在这里，作为指挥部的最高统治者，若眼睁睁看着这几名还算有些用处的手下在自己面前被屠戮，于情于理，都显得他太过无能，也寒了其他部下的心。

他抬起眼，目光沉稳地看向张龙，声音放缓了几分，带着商议的意味：

“岳烎，这几人虽有取死之道，冒犯于你，但他们的愚蠢行径，倒也间接让你在中部彻底立了威，算起来，并非全无用处。”

他略微停顿，观察了一下张龙的反应，继续道，“如今前线战事吃紧，正是用人之际。让他们这般死在自家地盘，实在是浪费。不如留他们一条残命，将来扔到战场上，是死是活，各安天命，也算死得其所。今日，就看在我的薄面上，饶他们一命，如何？”

张龙闻言，视线在疯魔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轻飘飘地扫过地上那几个因极度紧张而身体僵硬、面无人色的青松等人，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爽快应道：“行啊！”

他答应得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

对于张龙而言，青松这些人的性命，本就如同草芥，可有可无，是杀是留，全在他一念之间，取决于他当时的心情好坏。

而此刻，疯魔的亲自说情，以及方才活动筋骨带来的些许畅快，让他的心情不算太差，饶过这几只蝼蚁，倒也无关痛痒。

跪在地上的青松等人，在听到张龙那声“行啊”的瞬间，只觉得那紧绷到极致、几乎要断裂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

巨大的劫后余生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们，几人几乎同时软倒在地，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刚刚从溺水的边缘被拉回岸上，冷汗早已浸透重衣，浑身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