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1章 只恐老弱残,无人收白骨(3 / 8)

“祖制?”萧燊猛地直起身,抓起案上的《财政规制》,声音陡然提高,震得殿内的铜钟都嗡嗡作响,“谢渊大人当年制定的祖制,第一条就是‘贪腐抄家之物必入国库,赋税不得私挪’!你们口中的祖制,不过是你们中饱私囊的遮羞布!”他转向萧桓,目光灼灼,“父皇,去年河南大旱,户部三次请拨赈灾银,内帑库房里堆着六十万两‘暂存’的抄家银,却一分不肯出,致使三万百姓流离失所,饿死在逃荒路上。这所谓的‘皇室颜面’,难道比百姓的性命还金贵?”

徐英立刻出列,官袍下摆扫过台阶,声音洪亮:“陛下,太子殿下所言句句属实!如今西北鞑靼的骑兵都快摸到长城了,黄河汛期也快到了,这百万两银子就是救命钱。内帑有皇庄的租子、各地的贡品,每年进项不下五十万两,足够皇室用度,把贪腐的银子充公,既合律法,又顺民心,是天大的好事啊!”沈敬之、楚崇澜等重臣也纷纷出列,齐声附和,“请陛下准太子所奏!”

刘忠还想哭喊,萧桓却猛地抬手,龙袖扫过御案上的茶盏,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住口!”他的目光扫过阶下的刘忠,冷得像冰,“你掌管内帑期间,账目混乱,私通外戚,挪用赋税,即刻革职,打入天牢!”他转向萧燊,语气缓和了几分,“燊儿说得对,百姓是天下根本,国库空了,皇室再富也是空中楼阁。就依你所奏,内帑充公之事,由你全权负责,各部谁敢推诿,以抗旨论处!”

退朝后,萧桓召萧燊到养心殿,暖阁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桌上摆着两件旧物——一枚锈迹斑斑的铁制兵符,一本封皮磨破的《边防纪要》,都是谢渊的遗物。“谢渊当年在西北,手里握着的军饷从来没断过,所以才能把鞑靼打回老家。”萧桓拿起兵符,指腹抚过上面的“忠勇”二字,“他临终前还上疏,说‘财政清则国本固,国本固则边防安’,朕当年忙着整顿朝纲,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现在想想,悔啊。”

萧燊接过兵符,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这是谢渊在贺兰山大战时用过的,上面还留着箭痕。“谢大人一生清廉,抄他家的时候,除了几间旧屋、半箱书,就只有这枚兵符。可他为大吴守住了西北千里疆土,比那些堆着金山银山的贪官强百倍。”萧燊顿了顿,眼底燃起怒火,“如今这些蛀虫,把百姓的赋税、士兵的军饷往自己腰包里塞,若不整治,用不了几年,大吴就会重蹈前朝的覆辙。”

萧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叹了口气:“朕知道你做得对,可内帑牵扯着后宫和外戚,盘根错节。周贵妃昨日还来哭求,说周祥是一时糊涂,让朕网开一面。”他看向萧燊,目光里带着期许,“你既要肃清弊端,又不能闹得后宫不安,这分寸,得拿捏好。”

“父皇放心,臣心里有数。”萧燊胸有成竹,“魏彦卿已经查清,刘忠是主谋,周祥虽有参与,但主要是被刘忠蛊惑。臣打算罚没周祥一半家产,把他贬为庶民,流放岭南,既给了周贵妃面子,又能震慑其他人。”他顿了顿,“至于后宫,臣会亲自去见周贵妃,跟她讲清楚,若再纵容外戚干政,不仅周祥保不住,她的位分也岌岌可危,她会明白的。”他看向萧桓,“关键是立规矩,以后内帑收支每月都要报给户部,由徐英阁老和钱溥共同核查,签字画押,从根上杜绝私挪。”

萧桓点了点头,从御座下的暗格里取出一枚鎏金大印,印文是“财政监印”四个大字:“这枚印是当年谢渊请旨铸造的,后来被束之高阁了。以后内帑与国库的往来,必须加盖户部印和这枚监印才能生效,少一个都不行。”他把金印放在萧燊手里,沉甸甸的,“谢渊当年没能完成的财政革新,就由你接着做。朕相信你,比他做得更好。”萧燊握紧金印,掌心传来的温度,是责任,也是信任。

萧燊雷厉风行,次日就颁布了三条新规:一是内帑中非法划入的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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