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摆了五十张桌椅,都是他让人用旧木料改制的。又奏请朝廷将闲置的十处官宅改为学舍,征召退休的老儒任教,给任教的老儒发放俸禄,不让他们“空劳心力”。他还亲自为义学题写匾额“开蒙启智”,字体雄浑有力,透着对百姓子弟的期许。
义学初开时,招生情况并不理想。有个叫李老实的农户,宁愿让儿子去放牛,也不愿送他入学,直言“读书不如种地实在,还能多赚点口粮”。谢渊得知后,亲自上门劝说。他没穿官服,只穿了一身粗布衣裳,见李老实正在晒麦子,便上前帮忙,一边扬场一边说:“老哥,你看这麦子,要辨好坏才能卖好价钱,要是认字,就能看懂粮行的价目表,不会被坑。孩子读书,不是为了当官,是为了明事理,将来不管是种地还是做买卖,都能少吃亏。”他还从袖中摸出一套笔墨纸砚,递给躲在门后的孩子:“这是给你的,拿着去学堂写字,中午管饭,不用你家花一文钱。”李老实见他没有官架子,又说得在理,终于点了点头。谢渊还特意在义学设了“农课”,请老农来讲授种地的技巧,请账房先生来讲授算数,让义学的课程贴近民生,越来越多的农户愿意送孩子入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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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自为义学定下规矩:“不收束修,管饭管笔墨,贫家学子额外发‘助学银’,每月五百文,供买纸笔之用。”有个叫李砚的孤儿,父母在瘟疫中去世,无家可归,谢渊便将他接入府中抚养,亲自教他读书习字。每天清晨,他都会陪着李砚背书,晚上则教他批改简单的公文,还说:“读书要用心,做人要正直,将来不管做什么,都要记得帮衬百姓。”在他的推动下,全国三年间新增义学两百余所,入学孩童达五万余人。有个叫王秀才的学子,考中秀才后,专程骑着毛驴赶赴京城谢府叩首,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跪在门前哭道:“若无谢公,我仍是目不识丁的放牛娃,哪能有今日的功名?”谢渊扶起他,笑着说:“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将来做了官,要记得为百姓办事。”
萧燊审定此节时,正翻看着附在卷宗后的《启蒙堂章程》,章程是谢渊亲手书写的,字迹工整,其中“凡七岁至十五岁孩童,不论男女,皆可入学”的条款,在当时堪称惊世骇俗。他见谢渊手书“为君者当知民心,知民心先明民智”,与自己读《辅政录》时“君之智,源于民之智”的感悟全然相合,不禁心生共鸣。他提笔在卷宗上批注:“启民智方能固民心,谢师兴学,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他建的不是学堂,是百姓的希望,是国家的根基。本宫虽未及亲受教诲,读其遗策便如亲炙其言,这声‘师’,他当得。”批注完,他又让人将《启蒙堂章程》抄录一份,放在东宫书房,供自己每日研读。
卷宗附的京城“启蒙堂”学生名册,是从翰林院的旧档案中找到的,纸页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名册的首位便是孤儿李砚,旁边标注着“家贫,入谢府抚养”。编修官还查到了李砚的列传,其中记载:“砚少孤,受谢太保启蒙,苦读十年,中进士,授御史,一生以民为本,弹劾贪官数十人,百姓称‘李青天’。”李砚在自己的着作《青灯集》中写道:“谢公教我‘为官当如竹,直而有节’,此语我终身铭记。”这些记载,都印证了谢渊兴修义学的成效,也让他的教育理念得以传承。
朝中贪腐成风,不少官吏借着赈灾、征税的名义中饱私囊,百姓怨声载道。山西布政使王显更是胆大包天,贪墨朝廷下拨的赈灾银两二十万两,用于修建自己的私人园林。有个叫张御史的官员,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上书弹劾,却反被王显诬陷“结党营私”,罢官还乡。谢渊在京城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茶水溅湿了案上的《吏治策》。他当即上书皇帝,自请巡按山西,彻查此事。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乔装成一个江南来的盐商,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