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脆响,手中紧攥谢渊的调兵符。萧桓连忙扶起他,指腹抚过他脸颊——这张脸,既有自己的轮廓,又有几分谢渊的刚劲。“你八岁时,谢渊教你骑射,说你有‘守土之相’,如今果然没说错。”他取过布防图,让萧燊凑到灯前,用朱笔圈出“伏兵谷”:“谢渊当年以五千兵破三万敌,靠的不是勇,是算——你看这谷口的窄处,正好能挡骑兵;谷后的缓坡,能藏伏兵。”他忽然握住萧燊的手,将调兵符按在他掌心,“这符朕存了十年,今日给你,不是让你学谢渊的‘刚’,是学他的‘稳’。”
萧桓取过《守边录》,翻到“寒地战法”篇:“鞑靼骑兵虽快,却不耐寒。你让士兵带足火油、柴草,在谷中设伏时纵火,浓烟可迷其视线,冻土上撒上铁蒺藜,断他们退路。这都是谢渊当年总结的法子,朕当年嫌繁琐,如今全是保命的招。”
出征前夜,萧燊在御书房辞行时,萧桓正对着铜镜,亲手擦拭一套银甲——那是谢渊当年的战甲,肩甲上还留着鞑靼弯刀的刻痕。“穿上试试。”萧桓帮他系好甲带,手指划过甲缝里的旧伤印记,“谢渊当年守雁门关,就是穿这套甲,冻掉三根手指仍站在城楼上。”他取过紫毫笔,塞进萧燊的甲囊:“这笔你带着,打了胜仗,就用它写捷报;若遇难处,就想想谢渊的字——笔锋不软,人心就不慌。”萧燊刚要躬身,就被父亲抱住,“朕不盼你立大功,只盼你平安回来。”温热的气息落在颈间,萧燊忽然想起幼时父亲教他握笔的模样,眼眶一热。
萧燊率军行至雁门关,先去探望蒙傲。蒙傲躺在病榻上,将自己的兵符交给萧燊:“殿下,按《守边录》行事,错不了。末将已令副将备好粮草,您尽管放心去伏兵谷。”萧燊点头,望着雁门关的烽火台,仿佛看见谢渊身披铠甲的身影,正立在风雪中。
萧燊率军抵达伏兵谷时,鞑靼前锋已过雁门关,正往谷中挺进。他按《守边录》的部署,将士兵分成三队:一队在谷口设障,佯装溃败引敌深入;一队在谷腰埋伏,准备纵火;自己亲率一队在谷后,待敌过半便断其退路。
鞑靼可汗见谷口守军薄弱,大笑道:“谢渊已死,大吴再无懂兵之人!”挥军猛进,待全军进入谷中,忽闻号角声起。谷腰士兵点燃火油,浓烟滚滚升起,鞑靼骑兵惊惶失措,马蹄踩在铁蒺藜上纷纷倒地。萧燊率军从谷后杀出,红缨枪映着火光,如谢渊当年的锋芒。
赵烈在正面见谷中起火,立即率军出击,与萧燊前后夹击。鞑靼军腹背受敌,乱作一团。可汗试图突围,却被萧燊拦住。两人交手时,萧燊想起谢渊画像上的旧疤,怒喝一声:“此枪为谢太保报仇!”一枪挑落可汗的弯刀,将其生擒。
捷报传回京城时,萧桓正坐在御书房,听内侍读沈砚的《平边策》。见报上写着“斩敌三万,生擒可汗”,他猛地站起身,踉跄着走到画像前,声音颤抖:“谢渊,你看到了吗?燊儿用你的策打了胜仗,大吴的边安稳了!”他取下画像,紧紧抱在怀中,老泪纵横。
萧燊押解可汗回京那日,百姓夹道欢迎,他却先绕去御书房。萧桓早已站在廊下等候,见他甲胄染血,快步上前,不顾内侍阻拦,伸手抚过他脸上的轻伤:“疼吗?”萧燊摇头,刚要行礼,就被父亲拽进殿内。御案上摆着热汤和伤药,萧桓亲手为他卸甲,指腹擦过他肩头的旧疤——那是幼时练箭摔的,当年也是父亲这样为他上药。“像,真像谢渊当年凯旋的模样。”他将《守边录》递给萧燊,书页间夹着一张纸,是他写的批注,“这是朕补的‘寒地粮草调度法’,你加上去,才算完整。”又笑道,“往后这本书归你了——守好它,守好百姓,也守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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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后,萧燊主持复查魏党旧案,在刑部卷宗中发现了谢渊当年被诬陷“通敌”的证据——那是魏党伪造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