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飞珠散微霭,流沫沸危岩(7 / 8)

谢公画像前发誓,要以谢公为楷模,绝不做贪赃枉法之事。”

萧桓起身,走到殿外的银杏树下。金黄的秋叶飘落,如当年谢渊被斩时,百姓抛洒的纸钱。“朕当年杀谢卿,是想稳固皇权,怕他功高震主,怕他威胁到朕的江山。”他捡起一片落叶,叶脉清晰如谢公的功绩,“却不知,真正的皇权,不是靠猜忌与杀戮来稳固的,是靠百姓的信任,靠忠良的辅佐。朕杀了谢卿,看似除去了‘威胁’,实则动摇了江山的根基。”他看向萧燊,目光恳切,“你今后执政,要让所有官员都记住,谢卿的血,不能白流;谢卿的忠,不能被辜负。”

萧燊握紧腰间的玉珏,那温润的触感传来,让他心头一暖:“儿臣明白。选贤令要坚持,让寒门士子有出路;吏治要清明,让贪腐之徒无藏身之地;百姓要安乐,让谢公的遗愿彻底实现——这才是对谢公最好的告慰,也是对父皇最好的回报。”父子二人并肩而立,秋风吹起他们的衣袍,如两柄守护江山的剑,一老一少,传承着未竟的初心,也传承着对忠魂的承诺。

萧桓亲赴忠肃祠祭拜,祠前的石狮子,被百姓摸得油光锃亮,狮爪下的石球都磨出了温润的光泽;殿内的香火,常年不熄,熏得梁木都成了深褐色,空气中满是檀香与烟火混合的味道。他走到谢渊画像前,亲自献上三炷香,烛火跳动,映着他的白发,竟与画像上谢渊的黑发,形成鲜明对比,刺得人眼睛发酸。

“谢卿,朕来看你了。”他轻声道,声音比在宫中更显沙哑,“你的冤屈,朕为你洗清了,石崇的罪证传遍天下,无人再敢说你通敌;你的功绩,朕为你彰显了,你的兵符入太庙,你的事迹入史书;你的理念,朕让子孙传承了,太子带着新科进士来祭拜你,他们都以你为楷模。”他顿了顿,泪水终于滑落,“可朕知道,这些都换不回你的命,换不回当年君臣相得的日子,换不回你在宫门外为百姓跪雪的寒夜。”

沈敬之侍立一旁,递上谢渊当年的《民本策》,册子的封皮已经磨损,是他亲手重新装订的。“陛下,谢公当年写的‘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如今已刻在国子监的石壁上,每个学子入学第一课,就是背诵这句话。”他声音哽咽,“上个月臣去国子监,见一群学子围着石壁争论,说‘要做谢公那样的官’,臣听了,比自己升官还高兴。谢公的精神,比生命更长久,比江山更不朽。”

萧桓翻开《民本策》,第一页的批注,是他当年的笔迹:“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墨迹早已干涸,却像一记耳光,狠狠打在他脸上。他自嘲地笑了,笑声里满是泪水:“朕当年说他空谈,说他纸上谈兵,如今看来,空谈的是朕,是朕被权欲蒙了眼,看不到百姓的疾苦;实干的是他,是他用脚丈量河渠,用手夯实堤坝,用命守护江山。”他对着画像深深叩首,额头贴在冰冷的金砖上,声音嘶哑:“谢卿,朕错了,朕向你赔罪。”

祠外的百姓,见帝王躬身叩首,也纷纷跪下,哭声与香火混在一起,飘向远方。白发老卒喊着“忠肃公瞑目吧”,年轻学子喊着“谢公精神永存”,声音此起彼伏,震得祠内的烛火都微微颤抖。萧桓起身时,见谢明捧着那枚旧箭镞,站在画像旁,眼中含泪却面带欣慰。父子二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都懂这份迟来的公道,承载着多少重量,也承载着多少传承。

萧桓将传国玉玺亲手交给太子萧燊,玉玺由和田玉制成,触手冰凉,却承载着万里江山的重量。一同递过的,还有谢渊的“以民为镜”玉珏与线装的《军防策》。“这玉玺,是江山的权柄,握在手里,要记得沉甸甸的不是权力,是百姓的性命;这玉珏,是江山的根基,戴在身上,要记得‘以民为镜’,照见自己的得失;这策论,是江山的屏障,放在案头,要记得谢卿的忠勇,守住边境的安稳。”他握住萧燊的手,将玉玺按在他掌心,“你要记住,权柄为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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