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似乎身体不好,先天不足,时常低烧咳嗽。
可就是这样的姐姐,会在昏暗的灯光下,笨拙耐心地给妹妹扎头发,会在她被其他孩子嘲笑时,挺直了瘦弱的脊背,把她护在身后。
妹妹很依赖她,像个小影子总爱跟在她身后。
她们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有彼此。
十一二岁时,妹妹身量猛地蹿高,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鼻梁挺直,唇色很淡,不笑的时候,有种拒人千里的疏离感。
只有对着姐姐时,她眼底的冰雪才会消融,露出底下温热的内里。
姐姐的担忧与日俱增,她像只警惕的母鸟,尽力将妹妹庇护在自己脆弱的羽翼下,赶走那些不怀好意的打量和接近。
秦罗敷如影子一般跟在她们身后,看着她们小心翼翼地活着,在冰冷的寒冬夜,紧紧缩在一起,互相取暖。
直到那辆黑色的轿车,如同不祥的乌鸦,停在了姐妹俩破旧世界的门口。
她们被接回那座冰冷的家。
冰冷肃穆的男人带着审视的目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落在妹妹脸上时,那里面没有父亲的温情,只有政客看到稀有珍宝时的估价与算计。
“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后来,被迫去学很多很多的东西,她本就有天赋,学任何东西都不费力,甚至还能融会贯通。
在所有的兄弟姐妹中,她无疑是最出色的。
他淡淡地说,指尖敲着桌面,“你是我最优秀的继承人,我的位置注定是要交给你。那位,眼高于顶,寻常庸脂俗粉入不了他的眼。你,或许可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
男人的手指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响起,“三年,换你姐姐一条命,很划算。”
秦罗敷站在华丽空旷的客厅里,男人的声音一直在耳畔回荡。
水晶吊灯的光刺得她眼睛发疼,她看着妹妹沉默地签下那份协议。
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赤裸。
在这里,美貌成了一种明码标价的资源。
秦罗敷回过头,看向站在门口被佣人客气而疏离地拦在那里的姐姐。
姐姐眼中是无尽的恐慌和哀求。
她们相依为命筑起的小小堡垒,在绝对的权势与财富面前,弱小得不堪一击。
那个时候,她深刻明白,必须要很努力才能在这个注重权力和财势的世界,拥有一席之地。
妹妹握住姐姐冰凉颤抖的手,她的手,还是那么瘦,好像一用力就能捏碎。
她轻轻抱了抱她,在姐姐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怕,我也可以保护你。”
眼前的画面还在继续,但秦罗敷已经不想再看下去。
所有的一切,她都十分熟悉,毕竟那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天之骄女,没穿书之前的前半生,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拮据,窘迫。
后来被接回家没有如同预料般的得到想要的温情,只有冷冰冰的一切。
被掌控着人生,连自由都没有。
签了三年的协议,并没有让日子好过多少,未婚夫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秦罗敷想起那人,感觉浑身的血都像被冻住。
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重复了。
她也不再是是以前那个护不住姐姐的小女孩。
手指虚抬,幻境在这一刻彻底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