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混战之中我夺刀自卫,一刀杀了秋山,还有三个扑得最凶的家丁,其余人则一哄而散。”
“秋山之母谢氏,听闻动静赶来,见其子身亡,疯癫般扑上来撕打,我一不做二不休,索性......”
秋白抬起头,脸上泪水未干:“一夜之间,五条人命,其中更有秋家嫡系子孙,纵然是他们设计在先,这弑亲之罪,我也无从辩驳。”
“嫡房欲效仿害死我父旧事,以家法赐死属下,幸亏我那叔祖即使赶了回来,才将我救下。”
“但他一人也斗不过其他几房合力,费劲手段最终也只能将我交给官府治罪。”
“家族将所有罪责推到我一人身上,说那些家丁是我勾结的强盗,只为了弑兄。”
“本该判斩立决,适逢朝廷新令,重犯可入北疆罪徒营赎死......”
秋白说完,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颓然伏倒在地:“属下在罪徒营挣扎求存,只为一朝能洗刷父亲冤屈,为自己求个明白。”
“后来得遇陛下收为亲卫,重获新生,再后来随陛下入了奉国,追随陛下实现宏大的理想,这些事情便渐渐放下了......”
“之所以隐瞒出身,实是自知出身污秽,恐玷污陛下清听,更恐牵连陛下声名。”
“此乃欺君大罪,属下任凭陛下处置。”
暖阁内一片死寂,李彻沉默地听着,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
故事本身并不出乎他的预料,世家内斗的龌龊大抵如此。
守夜人在荆州查到的情况和秋白所说差不多,只在细微之处有些许出入。
秋白此刻的坦白,意味着他最终选择了对皇帝的绝对坦诚,哪怕可能带来他无法承受的后果。
对于李彻来说,一个忠诚的秋白,比整个秋家都重要。
良久,李彻才缓缓开口:“行了,起来吧。”
秋白身体一颤,迟疑着慢慢站起身,却依旧垂着头。
“你的罪责,朝廷当年已经判过,罪徒营便是你的刑期。”李彻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此事错不在你,至少不全在你。”
“世家倾轧,脏秽至此,你不过是其中一枚险些被碾碎的棋子。”
秋白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微弱的光芒。
“至于欺君之罪。”李彻微微摇头,“你隐瞒的不过是私仇家恨,而非对朕的异心。”
“这些年你随朕出生入死,若因此等旧事便否定今日之功,岂是明君所为?”
“陛下!”秋白眼眶再次发热。
“不过。”李彻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秋家之事,既然牵扯到军粮和走私,便不再是你的家事,而是国事!”
他身体微微前倾:“朕给你一个机会,一个为你父亲正名的机会。”
秋白心中一凛,屏住呼吸。
“大军刚自琼州凯旋,朕有意出巡天下,视察江防、漕运......而荆州地处长江中游门户,又是两湖中心,自然要去看一看。”
秋白浑身剧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果然,李彻一字一句道:“届时,就由你负责带队随朕一同前去,你明白了吗?”
“朕倒要看看,当秋家看到那个当年被他们陷害的弑亲罪人,如今成了我大庆的侯爷,又会是什么个嘴脸!”
秋白胸膛剧烈起伏,多年压抑的仇恨汇成一股洪流,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他的心脏。
他没有丝毫犹豫,以头抢地:“属下,愿为陛下前驱!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出巡的念头,并非李彻一时兴起。
自平定南方后,他心生巡狩四方的心思。
其一,行省制推行之后,在地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