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你说的话,已经长成了树(2 / 3)

晨雾缭绕,香火袅袅。

七叔身穿黑缎长衫,拄杖立于祭坛前。

长老们环列两侧,神情肃穆。

春季祭典开始,司仪照例展开名录卷轴,念至“丙字”系列时,声音微微一顿——这一栏历来空白,或仅标注“待考”。

他抬头看向七叔,目光迟疑。

七叔抬起手,轻轻一压。

“今年不同。”他声音不高,却震得檐角铜铃轻颤。

随即,一名长老捧出一卷新轴,在众人注视下徐徐展开。

墨迹犹新,三百二十七个名字整齐排列,其中赫然包括王家杰之父、三叔胞弟,乃至当年被定性为“叛徒”的数位元老。

“丙字001,陈美兰。”七叔亲自开嗓,一字一顿,“文革期间藏匿禁书三十七册,代传口信四十二次,死于审查途中。”

“丙字042,廖志宗。甲字元勋,临终遗言补录原始目录,葬礼当日系统自启,确认身份。”

一个个名字落下,如石坠湖,涟漪扩散。

两名青年突然冲出人群,直扑卷轴——王家杰亲信无疑。

可还未近身,四名长老已悄然合围,动作利落,将人制伏在地。

七叔看都没看他们,只淡淡道:“你们以为撕掉名字就能抹去事实?现在连扫地阿姨都知道谁该被记住。”

次日清晨,洪兴官网首页更新公告:

“即日起,所有历史争议人物均列入‘待考录’名录,接受公众举证。真相不在封印之中,而在千万双眼睛之下。”

消息如野火燎原。

而此刻,城南诊所。

郑其安翻看着周影的入职档案复印件,脑部CT图像在灯光下格外刺目——颞叶深处一道陈旧损伤,边缘不规则,显然是爆炸冲击所致。

他终于明白,为何这位沉默的医生总在深夜查阅“创伤后记忆延迟唤醒”的论文,为何他对某些声音异常敏感。

那一晚,他查房路过值班室,门虚掩着。

屋内,周影独自坐着,耳机未摘,录音一遍遍重放。

窗外紫藤随风轻摆,月光洒在他侧脸,映出深深的疲惫。

“你还记得多少?”郑其安轻声问。

周影没有回头。良久,才开口,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有时候我觉得,我不是在听录音,是在听风穿过骨头的声音。”

那一刻,郑其安忽然意识到——这个人从未真正醒来。

他只是靠着记忆的残响,一步步走回了使命的终点。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一份文件正静静躺在刘建国的公文包中。

封面印着烫金标题,下方一行小字若隐若现:

《关于构建“记忆正义”社会治理评估体系的初步构想》

窗外,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

刘建国站在省级文化工作会议的发言席上,皮鞋踏在深红地毯上,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回响。

会场高阔,穹顶垂下冷光,照得一排排座椅如静默的审判席。

他取出公文包中那份文件,封面上烫金标题在灯光下一闪——。

台下有人交换眼神,嘴角浮起一丝讥诮。

一位分管领导轻咳两声:“老刘啊,你这‘记忆正义’听着感人,可跟GDP、治安率、信访量比起来,是不是太……理想主义了?”

空气微凝。

刘建国没有反驳。他只是打开笔记本,连接投影,点击播放。

画面亮起:先是黄素芬家那块斑驳的小黑板,粉笔字歪斜却坚定地写着“1974年6月3日,张老师说书被烧了”。

镜头缓缓拉远,窗外是破败巷道,几个孩子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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