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逼得太紧...”强子抢过电话,“二嫂,就这一次,再帮我一次,我以后当牛做马报答你!”
我看着身旁熟睡的丈夫,他眉头紧锁,连睡梦中都不得安宁。电话那端的哭求声和我心中的警铃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们在哪?”我轻声问。
强子报了一个地址,在邻市的一个偏僻小镇。
“等我。”我说完挂了电话。
丈夫醒了,看着我穿衣服:“出什么事了?”
“强子来电话,被人扣住了。”我如实相告。
他立刻坐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我按住他:“不,你留下。如果我两小时后没消息,你就报警。”
丈夫紧紧抓住我的手:“太危险了,万一那些人是亡命之徒...”
“正是因为危险,我才必须去。”我平静地说,“但你不能去,孩子不能同时失去父母。”
丈夫还想说什么,但我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清晰的决心——我要终结这场闹剧,为了这个家,也为了那些被辜负的信任。
开车前往邻市的路上,夜色浓重如墨。我并非要去救强子,而是要亲眼见证他的下场。三万块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这个家庭从谎言的泥潭中挣脱出来。
两个小时后,我站在那间破旧旅馆房间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报警电话。然后,我才敲响了房门。
门开了一条缝,强子惊恐的脸出现在门后。房间里除了他,只有丽芳和一个收音机——里面播放着嘈杂的人声模拟。
根本没有高利贷追债,这又是一场戏。
“就你一个人?”强子失望地问。
“就我一个。”我走进房间,直视他的眼睛,“钱我没有带,但带来了一个选择:要么跟我回去自首,要么我让警察进来带你走。”
强子颓然坐在地上,丽芳则痛哭失声。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连住店的钱都是借的网贷。
“为什么一次次骗我们?”我问出了心中最痛的问题。
强子不敢看我的眼睛:“一开始没想骗人,后来收不了场...就像赌博,总想着最后一把就能翻本,就能还清所有人的钱...”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交替的光透过窗户,在墙上投下虚幻的影。我看着这个我曾经当作亲弟弟疼爱的人,如今陌生得让我心惊。
警察带走强子时,他没有反抗,只是回头对我说了一句:“二嫂,对不起,告诉妈...告诉我哥...”
话没说完,他已泣不成声。
我站在原地,没有回应。对不起太轻,而伤害太重。亲情这面镜子,一旦破碎,即使用尽全力拼接,裂痕也会永远存在。
回家的路上,天已蒙蒙亮。丈夫和女儿应该还在睡梦中,不知道这个夜晚发生了什么。我摇下车窗,让清晨的风灌进来,吹散一夜的疲惫与阴霾。
手机响了,是公司群里的消息:工资到账了,分批次发放,我是第一批。
我看着银行发来的入账短信,数字准确无误。五个月的欠薪,一分不少。这本该是值得庆祝的事,此刻却感觉如此虚幻。
生活总是这样,在你最绝望时不给希望,在你做出抉择后又施舍一点甜头。我把车停在路边,看着朝阳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洒满前方的道路。
强子将面临法律的审判,而我们的家庭将面临更漫长的修复过程。但至少,我们不必再活在谎言之中。
我启动车子,向着家的方向驶去。今天,我要做一顿丰盛的早餐,和丈夫好好谈一谈,然后去学校接女儿放学。平凡的生活,才是最难能可贵的真实。
而那个装有三万元的信封,此刻还躺在我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