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自己并不曾见过此人啊。随即,观察使便正色道,“你是何人?有何事?”
听到观察使开口,那人在离观察使还有几步远的地方便停下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观察使磕了个头作了个揖。
“相公莫怕,小的是鬼。生前是蒯家的家仆,负责打理这处庄园,前些不小心掉进池塘溺死了。”
来人的话让观察使有些吃惊。然而,还不等他开口,那人又道。“小的也不是有意要吓唬相公。”
“只因小的溺亡之后,不曾冤枉无故寻求替身。冥府老爷见我心宅仁厚,有心垂怜,保举小的为某处土地神。”
“但尚需有阳间贵人为小的写一封保状,方可正式赴任。眼见相公在蒯家潜住多日,小的只好冒昧相求,还请相公垂怜。”
说完之后,那皂衣人又重重地向观察使磕了几个响头。
听到来人的话,观察使也平静了下来,笑道,“你是不是求错人了?我不过一个穷书生,哪里是什么贵人呢?”
“再说,人鬼殊途,阴阳隔路。纵便是写了,怕也是不顶什么用,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见观察使拒绝,那人又道,“相公,还请看在蒯家的份上,帮一帮小的吧。也不劳相公写多的,就写一个‘保’字就可以了。”说着,又冲着观察使磕了几个响头。
然而,观察使还是不肯答应。科考时参加考试的士子要相互作保,这是上头定下来的规矩,但一个鬼求到自己作保,这也太闻所未闻了。
见观察使仍然摇头不肯,那人还是不肯放弃。“相公,我说的都是实话。在蒯家这么多年,也从来没犯过错。不信,明日你还可以问问蒯家的人。”
一阵接一阵的苦苦哀求之后,观察使也是被缠的没了法子。便从书桌上撕下张纸,提笔写了个“保”字,然后递给了那人。
“先前已经和你说了,我不过一介穷书生。即便你说的是真的,但要是这‘保’字排不上用场,你也别怪我。毕竟阴阳相隔……”
“谢过相公,小的感谢都来不及,怎么会怪相公呢?”接过观察使写下‘保’字的纸之后,那人小心翼翼地把纸藏进了怀里。又冲着观察使磕了几个响头,千谢万谢之后欣然离去。
第二天天亮之后,蒯家的人过来了。闲谈之中,观察使顺口提起院子里池塘的事。
蒯家的人顿时大惊,赶紧向观察使道歉。三年前,家里的一个忠实老仆在打理院子时,不小心失足掉进池塘溺死了。但在这之后,庄子里并没有相继溺亡的事发生。
等到蒯家人说起那老仆的样子,观察使心里也有了些许的波动,这不就是晚上那个求自己的皂衣人吗?
然而,对蒯家人的发问,观察使却笑而不语,可心里暗自笃定,自己及第当是板上钉钉的事。
没多久,观察使便在科考中一举中第。到了京城之后,观察使与蒯家保持着书信来往,时不时地还提点着蒯家的子弟。
过了几年之后,观察使以编修之职视学江西,带着家眷一起乘舟赴任。走到中途的时候,突遇狂风骤雨,无奈之下,只好将船停在了一处小山下躲避风雨。
船靠岸之后,风也停了雨也住了。就在观察使准备让船夫继续赶路的时候,山路上却陆陆续续冒出了许多人,男的女的都有,纷纷朝着那小山的山顶而去。
看着这男男女女往来如织,观察使觉得有些奇怪,便让仆从打听是怎么回事。
很快就有了回音。说是这山顶上有一座土地庙,供奉的土地神极为灵验。今天又刚好是他的生辰,所以这附近十里八乡的百姓都纷纷赶来祈福祭拜。久而久之,这天就成了当地的庙会。
当时,仆从给观察使禀告这事的时候,观察使那个十岁的儿子也绕在他的膝下。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