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大人有何吩咐？”墨渊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像踩在薄冰上，他能感觉到，接下来的话或许会很重。

林枫望着泉中符文倒影，沉默片刻才开口，平静的声音里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像崖壁上的古松，任风怎么吹都不会动：“我打算带红伊儿和孩子们离开。”

“什么？”墨渊如遭雷击，拳头攥得指节发白，骨节“咔咔”作响，他身后的石桌都被这股力道震得掉了块角，“红伊儿刚复圣女身份，黯焱刚受封圣子，族人们刚把心放进肚子里，夜里能睡踏实觉了……他们走了，族群凝聚力怎么办？我们等了三十年啊，魔主大人，三十年！从红伊儿被逐那天起，族人们就盼着她回来，盼着有个能扛事的主心骨，如今好不容易盼回了希望，怎能说走就走？”

轮回泉的水面被他的急声震得涟漪乱颤，连崖壁上的符文都似在不安跳动，红光忽明忽暗的。

“圣子、圣女的称号会永远刻在族史金卷上，”林枫抬手示意他稍安，指尖划过虚空，带起一道柔和的风，抚平了泉面的涟漪，“圣殿里会设常驻席位，铺着你们刚送的玄狐皮，摆着绣坊的锦缎，文书往来从不间断——他们的名字会永远和怨灵魔族绑在一起，从未真正离开。”

他目光望向殿内隐约的笑语声，语气郑重起来，像在谈论三界的法则：“但你我都清楚，万魔渊的天地已容不下他们的脚程。黯焱的五行法则需要在三界秘境中印证，比如仙域的五行山，妖界的万木林，那里的法则更纯粹，更广阔；黯灼的雷火之力得去雷泽淬练，那地方的雷霆是九天之上的怒雷所化，能劈开混沌；灿儿的生命法则更要见过三界枯荣才能圆满，她得去看看北溟的冰封万里，南荒的烈火燎原，才能懂生命不是只有花开，还有在绝境中扎根的韧性。困在此地，他们的修为只会像被怨煞之气缠住的灵草，渐渐滞涩。”

墨渊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发紧，像被什么堵住了。他想起林枫帮自己突破百年瓶颈时的举重若轻，弹指间就让他从魔帝四层迈入五层；想起孩子们改造万魔渊时的神来之笔，半日就让万年绝地换新颜——这些人本就该属于更广阔的天地，是怨灵魔族贪心了，想把凤凰困在山谷里，想把蛟龙锁在浅滩上。

“暂时离开，是为了更大的回归。”

林枫的声音柔和了几分，像轮回泉的水流过掌心，“若有朝一日，他们能以帝境巅峰归来，别说万魔渊的安稳，便是整个魔域的纷争，他们都能为族群撑起一片天，让怨灵魔族不再是任人欺凌的小族，能在三界中有一席之地，这难道不是你我更想看到的？”

修行之征途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