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已经看出永兴帝眼里有杀意,不断磕头辩解,见李赟不服气,吓得一把将他的头按在地上。
“赟儿,你快起誓,说你此生不会觊觎太子之位,快……快起誓!”
李赟很想挺直腰告诉父皇,他就是想当太子,但那双手重如山峦,压得他起不来,额头不断触地,好似要把他按下万丈深渊。
就算父皇对他只有满心厌恶,恨不得对他杀之后快,他也想说出来。
宁妃见李赟始终不开口,急着声音都变了,“赟儿,怎么不听母妃的话,快向你父皇起誓,听到没有!”
“儿臣……此生……不会觊觎太子之位,更不敢……肖想皇位。”
李赟一句说得磕磕绊绊,唇齿间满心不甘,几乎要把牙咬碎。
永兴帝岂能看不出他不甘心,如此心机深沉,当真是小看了这个儿子。
“哼!朕看你是嘴上说不敢,心里却贪婪得很!”
“来人,端盆水来,让三皇子清醒清醒。”
内侍很快在外端进来一大盆水,冬日已下过雪,从外取来的水冰冷刺骨,沾上手都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宁妃再如何哀求也无用,只能眼睁睁看着李赟被内侍按入水中。
李赟整个脑袋都被浸入冰水里,彻骨的寒意直冲口鼻,涌入心肺骨髓,直将他整个人贯穿。
他要忍住,他要忍住,他绝不会被打倒!
在即将喘不上气时,内侍才松手将他拉起来。
“此为小惩,望你今后能真正悔过自新。”
永兴帝语气极为平淡,随即站起身,对着殿内所有人道:“宁妃教子不严,即日起,废除妃位,禁足后宫不得擅出。”
“三皇子妄自尊大,忤逆不孝,勒令其闭门反省思过,任何人不许探视!”
永兴帝走后,宫门随之紧闭,只留下抱头痛哭的母子二人。
宁妃哭得双眼高高肿起,往日秀丽无双的脸已经变了模样,整个身体像失去了支撑,再也挺不起来。
李赟哭过一阵,早已擦干了眼泪,把母亲扶到榻边,为她盖上被子。
随身内侍候在一旁,看见宁妃如今的模样,偷偷抹着眼泪。
“你过来。”
李赟缓步回了书房,适才的悲痛早已化为了冷冽的杀意。
内侍近身上前,小声道:“就是信王的人在宫中各殿乱传,小的已经打探得很清楚,不会有错。”
“为何……为何三皇子刚刚不告诉陛下?”
李赟想起那个冷漠之人,只觉一阵反胃,“连你都能打听出来,他岂会不知,不过是因康王之事,找借口迁怒我与母妃。”
“今日之事,我会百倍偿还于李灏,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凑近些……”李赟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死不休的狠戾,在内侍耳边说了几句。
内侍惊愕万分,愣愣看着李赟。
李赟皱眉道:“你且放心,不会有人知道此事是谁做的。李灏在宫里横惯了,以为没人知道他在觊觎父皇的妃子。”
“我倒要看看,一向最看重脸面的父皇,撞见这个不忠不孝,毫无纲常伦理的长子在和后妃厮混,会不会气得呕血……”
“没了我,他李灏也休想成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