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一步派到城中报信的,就只有柳四和邵五。
宗楚客只略略思索便知不妙,一脸悔意道:“邵五喜欢跟在赵家兄妹身后,或许就是他们提前泄露了我们的计划……”
齐王没回头,只抬了抬手,后面的宗楚客立刻住嘴,不敢再说。
宋灵淑瞥眼看向后方的宗楚客,嘴角带着讥讽道:“是他们亲自把消息带给我……宗老先生虽表面看着斯文,内里却是奸佞谄媚,一把年纪也不知道多积点德,总喜欢虐待手下,难怪一个两个全都离你而去!”
宗楚客被激得脸色涨红,没齐王允许,根本不敢回嘴,只能气鼓鼓瞪着宋灵淑。
宋灵淑没功夫再理会这个老不死,看向齐王道:“殿下应该能猜到,路三燮已经被我杀了,再僵持下去,羽林军很快就会赶来。”
“殿下何苦再做无畏抵抗,最多也只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她看陛下那副痛苦又窝囊的表情,当然猜到他答应了眼前之人何事。
陛下想退位,也得看看她同意不同意!
如今围在殿内的人都听从她的指令,今夜就算血溅三尺,齐王也休想登上这天下之主的位置!
齐王突然笑了,毫不在意路三燮之死,只看向眼案首前面色苍白的李勤。
“阿姊一手提拔起宋朝赋之女,不仅替四弟摆平了多年前的怨案,还笼络住戚家人,还得了一个忠心护主的良才。”
“想想当初,四弟对宋朝赋的案子听之任之,不管不顾,眼看着忠良被害死,丝毫不像一个英明君王,难怪那帮人越发张狂!”
宋灵淑满脸不可置信,诬告她父亲的人,不正是投靠他的党羽?
长公主不想听这番巧言令色的话,愤怒道:“范其和沈在思不是你的人?为了江州那点铁矿,你害死了多少人。江州年年水灾,范其身为都水监使,上下瞒报,不就是为了替你私造兵器。”
“你不自省羞愧,有何脸面指责他人!”
齐王负手而立,对这些指责不痛不痒,只催促道:“四弟听到了吧,所有人都等着,没人想臣服一个无能的君王。想必吕相李相也已带人候在殿外,就等着四弟的退位诏书。”
“休想,不准写!”长公主不断喝斥,却难挡李勤心灰意冷。
他不敢想,如果殿外的众臣看到长公主和太子都被挟持,会不会觉得他这个皇帝太无能,对他露出失望的眼神。
随着最后一笔写完,李勤眼底最后一丝火光渐渐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