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过浩瀚无垠的印度洋广袤雄阔的海面上,阳光赤焰朗照着一切,波澜壮阔浮烁金。
在印度洋与F海区相距一万米的G区域海底凹陷的海谷地带,沈跃飞操作着鲸龙三十号海洋矿产资源生态保护综采系统进行着认认真真的勘探作业。
风,这古老而不知疲倦的信使,正以亿万年来未曾改变的节奏,拂过印度洋那浩瀚无垠的广阔疆域。它自遥远的南极大陆边缘启程,裹挟着高纬度的凛冽与纯净,一路向北,掠过西澳荒凉的海岸线,抚过马达加斯加葱茏的脊背,最终在这片被地理学家称作G区域的公海上空,略微放缓了脚步。它并非停歇,而是在酝酿一种更深沉的凝视。海面之上,赤道线附近的阳光仿佛被锻打成无数炽白的利刃,毫无保留地、甚至带着某种蛮横的慷慨,倾泻而下。天是纯粹的蓝,不掺一丝杂质的绀青,向下无限延伸,与海的边界在目力穷尽处消融,化作一片炫目的、颤动的光芒之墙。阳光赤焰朗照着一切,将那无边的水体,锻造成一块不断起伏、流动的巨大熔融金属。
这片被强光统治的水域并非平静。波涛以其自身的宏伟韵律呼吸、涌动,每一道波峰的弧线都被光线镶上了滚烫的金边,浪谷则呈现出深邃的、近乎墨蓝的靛青。这“金”并非黄金的温润色泽,而是熔铁般的赤金,是亿万颗碎裂的太阳在水面浮烁、跳跃、拼凑成的无垠光谱。光与水的舞蹈如此激烈,以至于凝视稍久,便会产生一种奇异的眩晕感——仿佛那海面不再是实体,而是无数能量直接宣泄、碰撞的平面。在这片浮烁着液态金光的雄阔舞台之下,一万米,垂直向下一万米的黑暗深处,是另一个截然相反、却又息息相关的世界。那里,G区域的海底,正隐藏着一道地球肌肤上鲜为人知的褶皱,一片被命名为“墨提斯海谷”的深邃凹陷。此刻,一场与这壮丽天象形成极致对比的、精密而寂静的探索,正在那永恒的黑暗与高压中进行。
墨提斯海谷,其命名源于希腊神话中最初的智慧女神,寓意着对地球最古老秘密的求索。这里并非马里亚纳那种令人绝望的裂隙,而是一片相对宽广、底部相对平缓的凹陷地带,平均深度在五千八百米左右,局部沟壑可达六千五百米。压力,是这里唯一且绝对的君主。每平方厘米超过六百公斤的重量,无声地挤压着每一寸空间,足以将寻常的钢铁像揉捏锡纸般压瘪。这里没有阳光,永恒的黑是唯一的底色,偶尔被一些自身能发出冷光的奇特生物短暂划破,那磷火般的幽蓝或惨绿,反倒更衬出周遭黑暗的浓稠与巨大。温度常年徘徊在2摄氏度左右,接近冰点,是名副其实的“寒狱”。然而,正是在这极端的静默与严酷中,地球以另一种方式展示着它的丰饶与活力。
海谷底部并非死寂的荒漠。黑色的、富含金属的软泥像天鹅绒毯般铺展,其间散布着形态各异的锰结核,仿佛史前巨兽遗落的鳞甲。更引人注目的,是沿着地壳薄弱处断续分布的热液喷口。这些被科学家称作“深海黑烟囱”或“白烟囱”的地质奇观,正嘶嘶地向上喷涌着超过350摄氏度的、富含矿物质的热液。高温流体与接近冰点的海水相遇,瞬间发生复杂的化学反应,析出硫化物、硫酸盐以及各种金属微粒,在喷口周围堆积起高耸的、形态狰狞的柱状或丘状沉积体。围绕这些“化学绿洲”,演化出了一套完全不依赖太阳能的生命系统——以化能合成细菌为基石,构建起包括巨型管虫、白色盲虾、铠甲蟹在内的、诡异而繁荣的深海生物群落。这里,是理解生命极限、探索地球内部能量与物质循环的天然实验室,其蕴藏的稀有金属资源(如铜、锌、铅、金、银)和生物基因资源,更是被视为未来的战略储备。
沈跃飞操作的“鲸龙三十号”,正是为了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而诞生的尖端科技结晶。它并非一台冰冷的机器,更像是一个被赋予了钢铁之躯、能够深入神只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