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主者乎?其失六也。此条实含血喷人。赵伯超拔自无能,任居方伯,惟渔猎百姓,行货权幸。朱异之徒,积受金贝,遂拟胡、赵为关、张,胡指贵孙,上文胡赵同此。诬掩天听,谓为真实。韩山之役,女妓自随,才闻敌鼓,与妾俱逝,不待贞阳,故只轮莫返。论其此罪,应诛九族,而纳贿中人,还处州任。伯超无罪,臣功何论?赏罚无章,何以为国?其失七也。臣御下素严,无所侵物,关市征税,咸悉停原,寿阳之民,无不慰悦。乃裴之悌等助戍在彼,惮臣检制,无故遁归,又启臣欲反。陛下不责其违命离镇,反受其浸润之谮,处臣如此,使何地自安?其失八也。此条未见上文,借景启中补入。臣虽才愧古人,颇无遗策,及委贽陛下,罄竭忠规,每有陈奏,恒被抑遏。朱异专断军旅,周石珍总尸兵仗,陆验、徐驎,典司谷帛,皆明言求货,非赂不行。臣无贿于中,故常遭抑责。其失九也。鄱阳之镇合肥,与臣邻接,臣推以皇枝,每相祗敬。
而嗣王无端疑忌,臣有使命,必加弹射,或声言臣反,或启臣纤介,招携当须以礼,忠烈何以堪此!其失十也。此条又是诬罔。其余条目,且不胜陈。臣心直辞戆,有忤龙鳞,遂发严诏,便见讨袭。昔重华纯孝,犹逃凶父之杖,赵盾忠贤,不讨杀君之贼,臣何亲何罪,而能坐受歼夷?韩信雄桀,亡项霸汉,末为女子所烹,方悔蒯通之说。臣每览书传,心窃笑之,岂容遵彼覆车,而快陛下佞臣之手哉!是以兴晋阳之甲,乱长江而并济,愿得升赤墀,践文石,口陈枉直,指画臧否,诛君侧之恶臣,清国朝之秕政,然后还守藩翰,以保臣节,实臣之至愿也。谨此启闻。
梁武帝萧衍见了此奏启,怎得不惭愤交并?便于三月朔日,就太极殿前设坛,祷告天地,说是侯景背盟,不可不讨。恐天地亦不肯多管。一面举烽征军,再拟交兵。先是闭城拒贼,城中男女共十余万,士卒约二万余人,被围既久,十死八九,乘城不满四千人,类皆羸饿。蓦然听闻侯景负约,当然大惧,惟日望外援。
柳仲礼专聚妓妾,置酒作乐,不许诸将出战,乃父即右卫将军柳津,登城呼仲礼道:“汝君父日坐围城,汝尚不肯竭力,试想百岁以后,将目汝为何如人?”
柳仲礼面色如常,毫不介意。邵陵王萧纶亦顿兵不战。
安南侯萧骏向萧纶进言道:“城危至此,尚坐视不救,倘有不测,殿下有何颜再立人世?今宜分军为三道,出贼不意,当可却贼!”萧纶终是不听。
南康王萧会理与羊鸦仁、赵伯超等,进营东府城北,约在夜间渡军。
羊鸦仁违约不至,侯景已令宋子仙攻击萧会理。萧会理营尚未就,军士惊乱,赵伯超先遁,萧会理支持不住,便即退走,战死溺死,约五千人。
侯景聚首城下,指示守军,城中益惧。侯景督兵攻城,昼夜不息,邵陵世子萧坚,屯太阳门,终日蒱饮,不恤吏士。
书佐董勋华、白昙朗等,夜引侯景众军登城,永安侯萧确,力战不能却,于是排闼入宫,报知梁武帝道:“城被陷了!”梁武帝萧衍尚安卧不动,喟然叹道:
“我得我失,亦复何恨!”复顾语确道:“速去语汝父,勿以二宫为念!”
萧确方欲趋出,又由梁武帝申命,使确慰劳外军。确奉命去讫。
俄而侯景左丞王伟入殿奉谒,拜呈侯景启,无非说是奸佞所蔽,因领众入朝,惊动圣躬,特诣阙谢罪。
梁武帝便问道:“侯景何在?汝可为我召来!”
王伟乃出杀报侯景,侯景竟引甲士五百人,昂然入见。既至殿前,望见仪卫森严,也不禁三分胆怯,因跪就殿阶,叩首如仪。典仪引就三公座上,梁武帝正容语景道:“卿在军日久,曾劳苦否?”
侯景不敢仰视,汗涔涔下。贼胆心虚。
梁武帝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