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章 思念长(3 / 6)

,眼里带着得意。

王满仓伸手敲了敲,木头发出空洞的响。“像,”他说,“就是少了点疼劲儿。”道具师没听懂,笑着往模型上撒了把玉米面:“这样就像了,连面粉都一样。”王满仓没接话,转身往真磨盘里添了把青稞,推起来——“吱呀”一声,石碾子与底盘摩擦的钝响,把模型的“轱辘”声盖得严严实实。

剧组的导演举着剧本,要给王满仓讲戏:“王叔,这段是赵先生年轻时逃难来的戏,您得表现出磨盘被砸时的心疼……”话没说完,就被院门口的吵闹声打断。几个戴安全帽的工人扛着测量仪进来,说是要在院外的槐树下埋电线杆,拉新的电缆。

“埋不得!”王满仓扔下磨棍就冲过去,“这树是我爷栽的,跟磨盘同岁,埋了线杆,树根该烂了!”工头掏出图纸:“大叔,这是统一规划,绕不开的。”他用脚在树下画了个圈,“就在这儿挖坑,不深,伤不着主根。”

王满仓的脸涨得通红,手按在槐树干上:“这树看着磨盘转了百年,磨盘也看着它长,你们要埋线杆,先把我埋了!”李桂芝赶紧拉住他,往工头手里塞了袋新磨的玉米面:“师傅们消消气,咱再商量商量,能不能挪挪地方?”

王小轨举着手机拍这场景,直播间里的评论炸了锅。有人说“保护古树”,有人骂“不懂变通”,还有人认出工头是邻村的,刷了串“他爹当年偷过玉米”的话。工头看着手机屏幕,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摆摆手:“算了算了,绕三米,就当给老物件让个道。”

工人们扛着仪器走了,王满仓还按在树上喘气,树皮的粗糙硌得手心发疼。李桂芝给他拍后背:“你这脾气,跟年轻时一样倔。”王满仓没说话,忽然发现槐树叶落得比往常多,青黄的叶子飘在磨盘上,像些被时光撕碎的信。

剧组的人看愣了,导演忽然拍大腿:“这段好!加进戏里!就叫‘守护’!”道具师赶紧调整模型,往木头磨盘上撒了把槐树叶,摄像机对着模型拍特写,王满仓看着那假磨盘,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磨盘中央的圆孔,转了百年,还是个洞。

傍晚收工时,王小轨的手机响了,是赵先生从台湾打来的:“小轨啊,我看了直播,你爹没犯倔吧?”王小轨看着院里的真磨盘,磨盘上的槐树叶被风吹得打转:“没,赵爷爷,工头把线杆挪了,树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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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赵先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那树和磨盘是兄弟,少了谁都不完整。”他顿了顿,忽然说,“我孙子说,想给磨盘写首歌,用磨盘转的声音当伴奏,你说行不?”

王满仓听见了,推起磨棍转了半圈,磨盘的“吱呀”声顺着手机传过去。“让他写,”他对着听筒喊,“就说磨盘唱的是《赶坡调》,百年不变的调!”赵先生在那头笑,笑声混着电流声,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磨盘响。

天黑时,李桂芝蒸了槐花窝窝,新摘的槐花混着玉米面,香得能勾走魂。王满仓吃了两个,忽然想起什么,往兜里掏了掏,摸出赵先生留的信,借着油灯的光拆开。信纸泛黄,上面的字却有力:“满仓贤侄,磨盘是根,树是叶,根在,叶就不落……”

他没看完,把信纸往磨盘的石缝里塞了塞,和早上那封并排躺着。李桂芝收拾碗筷时,看见磨盘上的槐树叶还在转,像只停不下来的绿蝴蝶。远处的铁轨传来“哐当”声,火车又过去了,车灯的光扫过院墙,在磨盘上投下道长长的影,像条通往明天的路。

王小轨关了直播,蹲在磨盘边剪辑视频。屏幕上,王满仓护着槐树的样子、赵先生摸豁口的样子、李桂芝添青稞的样子,一帧帧闪过,背景音乐是磨盘的“吱呀”声,混着火车的“哐当”响,像首没唱完的歌。

王满仓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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