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右夫人一字一顿道,“他要粮,可多给些陈粮旧粟;他要示好,便虚与委蛇。”
“若他当真渡江北上与司马懿相争……”
右夫人眼睛明亮:
“若胜,大汉可趁机收取魏国遗地;若败,则立刻接管荆州北境,乃至整个荆州。总之要让吴魏相争,我们坐收渔利。”
魏国遗地好说,但……
冯大司马明知故问地看向右夫人,缓缓提高了语调:“荆州?”
右夫人同样明知故问地看向冯大司马:
“阿郎,观今天下大势,无论是伪魏还伪吴,离灭亡皆不过是缺了一场大败而已。”
“倘若诸葛恪当真强行要与伪魏大战一场后而败北,吴国多半也会因此而耗尽国力。”
“阿郎你不会还想着助其恢复国力,而非趁势而取之吧?”
冯鬼王会意一笑,不语。
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但右夫人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大体方向总是不会错的。
数日后,太子与大司马长女定亲的热度稍退,冯大司马这才遣人召来王濬,以及自己的关门弟子杜预。
大司马府的书房里,一片寂静,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冯大司马背着二人,一直盯着舆图,没有开口说话。
王濬和杜预垂手恭立,心中猜测大司马(先生)召见所为何事。
二人都是聪明人,看到墙上的军中专用舆图,眼神无声地交流,眼中渐渐地带上了几分期待。
正当二人脸上都带上兴奋的神情时,只听到冯大司马终于开了口:
“士治(王濬字),元凯(杜预字),你二人,准备一下,不日前往永安。”
声音不大,却如同平地惊雷,在王濬和杜预耳边炸响!
两人的目光迅速交汇了一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茫然与不解。
若非如此,二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永安?
为什么不是雒阳?
王濬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冯大司马没有听到二人的回话,终于转过身来,目光跟着扫了过来。
王濬连忙垂下头,嘴唇微不可察地抿紧了一下,显示出他正努力压抑着内心的不甘。
最终,他还是沉闷应道:“末将……遵命。”
王濬投靠较晚,还是冯大公子推荐过来的,又不是冯某人的弟子。
虽说在河北一战立下了战功,但还不足让他在冯大司马面前有抗拒的勇气。
反观杜预这个关门弟子,反应则有些激烈。
他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继而转为惊愕,接着几乎是脱口而出一个短促的:“先生?!”
声音因急切而有些变调。
身体下意识前倾,似乎是想看清先生此刻的表情,又仿佛想问个明白。
去永安?在这个节骨眼上?
为什么不是去雒阳准备灭魏之战?
冯大司马似乎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表情,而是回到位置上坐下,喝了一口茶,这才抬头问道:
“怎么?不愿意?”
转头看了一眼王濬,见王濬认命般地垂首不语,杜预深吸一口气,再转回去面向冯永,脸上已堆满了不甘心的恳求:
“老师!学生非是畏难惧远……”
他的语气激动,甚至带着一丝委屈,仿佛被剥夺了至关重要的机会:
“只是……如今伪魏内乱,司马氏立足未稳,正是我大汉雷霆东进、克定中原的千古良机!”
“此等灭国之战,关乎国运,学生……学生实在不愿错过。”
“恳请老师允准学生留在军中,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