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把许红婉推到里面的座位,自己坐在边上,目光沉沉地盯着那伙人。
布袋里的瓷片清晰可见。
瓷瓶大约有十几公分高,上身裂了五块,还有一半是完整的。
他虽然没上手仔细看,但从釉面透出的光泽过于刺眼,透着一股子不自然的亮。
不过看花纹器形,就算是仿品,也是高仿。
再瞧这伙人脸上急吼吼又带着算计的神情,显然是真花了不少钱买这东西,如今打碎了,才准备冤枉这老头,看能不能弥补一点损失。
此时他们都一脸期盼,看着两个海员,等着对方站在自己这边。
梅洛的目光转向老人。
老人的衣着除了脏,料子也粗劣得很,浑身上下瞧着,除了根拐棍看着有点年头值点钱,别说500,000了,可能真像那个乘客说的,5000块都凑不齐。
高个子船员蹲下身,捡起一块碎瓷片凑到眼前细看,又拿起另一块反复比对,眉头渐渐拧成一个疙瘩。
然后放下瓷片站起身,对着几人不耐烦地摇了摇头:
“这事我们管不了,你们自己协商,马上要开船了,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为什么管不了?”黑脸汉子往前凑了半步,嗓门陡然拔高?
高个子船员有些不耐烦,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第一,这是你们个人携带的贵重物品,没有提前申报,也没有妥善保管。第二,现在船在防台锚地,风浪大,船身晃动是正常现象,你们自己没把东西放好,责任在你们自己……..”
他指着地上的碎片,面无表情道:
“第三,这瓶子到底值多少钱,我们也没法鉴定。你们要是协商不好,就等靠岸后报警处理吧。”
说完,两名船员对视一眼,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根本不管几人的叫喊。
他说的没毛病,因为从上船起,喇叭就一再提示,让大家保管好自己的财物。
而且船舱里到处也有标语:
“船行晃动,拿好自己易碎的物品。”
但提示归提示,几人一见海员撒手不管,顿时慌了神。
原本想靠着船员给老人施压,没想到船员直接把皮球踢了回去,这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他们恶狠狠地瞪了眼缩在一旁的老人,黑脸汉子撸起袖子,大声道:
“报警?报警也没用!你这死老头必须赔钱!”
说着,重新拽住老人衣领,恐吓道:
“说,你是哪的?坐在哪个位置?身上有没有钱?”
老人被扯得踉跄,颤巍巍的手指着最后一排座椅:
“我是南粤人,今天第二次坐船………”
他从身上掏出了一把零钱,大概有一百多块,哆哆嗦嗦地递给黑脸汉子:
“我知道碰了你们的东西,但这么大的数额我赔不起,我身上和包里,一共就这些钱……..”
黑脸汉子一把抢过他手上的钱,掂了掂,满脸不屑,然后给胖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老人的座位,把包拿上来。
胖子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拎来包,粗鲁地扯开拉链。
里面除了几件皱巴巴的未洗的衣服,还有个罗盘,几张黄纸符咒以及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钱剑。
原来这老人是个阴师。
胖子一看到这些东西,“咦”的一声怪叫,嫌恶地把包推开,瞪着老人,嗓门粗粝地吼道:
“你这老东西,原来是个招摇撞骗的阴师,说,骗来的钱都放在哪儿了?”
在这个年代,阴师、木匠、铁匠、瓦匠这些手艺人都很吃香,也比一般人有钱。
所以胖子才急吼吼地问他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