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00
许红婉和梅洛准时出现在码头。
宁姨没有来送他们,说自己太累,不想动。
船上的客人很多,但两人运气不错,买了两张在二层的观光位置。
梅洛靠在座位上,凝视着窗外。
漆黑的海平面上,一眼望去,灯火点点。
一阵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吹来,接着是呜呜的长鸣声。
轮船开动了。
许红婉坐在旁边,不时瞟了他一眼。
这种眼神从下午5:00,梅洛和宁姨回来的时候就一直有,只是没有开口问。
现在只有两人了,她咬了咬下唇,试探着开口道:
“梅洛,你和宁姨白天到底去哪儿了?这么久,回来的时候宁姨就显得怪怪的。”
梅洛不敢扭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座椅边缘,心虚地说道:
“就去瓦弄寨打探消息啊。”
“要这么久吗?中午的菜放到晚上你们才回来吃。”
梅洛轻咳了一声,眼神飘向窗外晃动的灯火:
“我们去的时候宁姨才叫人出去,要5:00才回来,所以只好在那里等。”
这个是实话。
梅洛和宁姨在房里一直交流到下午五点,才有人在外面敲门。
“小宁,在吗?”
宁姨眼睛微睁,双肘撑了好几次才坐起身,她软绵绵地抬起手,轻轻捶在梅洛的胸口上,嗓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
“臭小子,我差点没气了………”
说完,她慢吞吞地穿上裙子,脚步虚浮地走去开门。
梅洛则扯下床单昂,赶紧滚到床底下。
就宁姨这高烧未退的模样,来人如果一看还有个男的,肯定会起疑心。
来人是个有些年纪的中年妇女,一见宁姨潮红的脸,立刻皱起眉,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小宁,你发烧了。”
宁姨连忙把头侧开,脸上掠过一抹羞赧的笑意,回头飞快瞥了一眼吊在床沿的床单,语气故作轻松:
“没有,这是一个人无聊,练了会儿瑜伽。李姐,有什么消息传回来了吗?”
李姐扫视一下整个房间,目光在凌乱的床铺上顿了顿,才压低声音告诉宁姨:
“就是麻腿子从梅县传来消息,说那位姓华的老人叫华天保,客家人,是一个专门倒腾粮票肉票的小贩子,在一年前的六月初六公王节之后,连同他的孙女神秘失踪了,直到现在都没见他们回来………”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宁姨撑着门框,有气无力地问道。
李姐摇摇头:
“暂时都还没有传回来,等下一有消息,我马上转告给您。”
李姐走后,宁姨撩起床单,捂着嘴咯咯坏笑:
“臭小子,咱们又不是奸夫淫妇,用得着这么紧张躲到床底吗?”
梅洛光溜溜地从床底下爬出来,站在她的面前,声音放得又柔又低:
“宁姨,晚上我们就回驼城了,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话,你就打这个电话………”
说着,他弯腰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串数字。
宁姨轻轻抱着他的大腿,指尖在他腿侧轻轻摩挲,眼底带着一丝怅然:
“我记住了。你回去之后,就把我们之间的事全忘了。宁姨是个明白人,知道咱们都是在江湖上刀口舔血的人,今天不知明日事,谁也说不准能活到哪一天。情爱对于我而言,不过是浮世里的一场惊鸿照影,能有过这么一段缘分,我心里就已经知足了,以后绝不会再对你有半分纠缠和依赖……..”
不愧是锁命门的人,活得很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