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浪又一浪的海潮。 阿尔古斯的脸色首次出现了崩坏。 她看着镜子中的存在,双手颤抖。 “这不可能……” 雇佣兵的沉默,令人衍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维尔汀看了看镜子,又看了看阿尔古斯:“——她是凯拉?” 阿尔古斯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她再次向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苦目糖,一边“嘎嘣嘎嘣”地嚼着,一边朝着镜子举起了猎枪。 “不,绝不是。老板,如果您亲眼见过凯拉,就能明白这绝不是她——这只是一个丑陋的幽灵,我想它的出现也许与这座旅馆浓厚的神秘学氛围有关。” “一种类似于‘血腥玛丽’的怪谈……这曾在当地很流行。如果在午夜照镜子,里面的幽灵会变成你朝思暮想的人——只要你回应了幽灵的话语,就会被它夺去灵魂。” 这种怪谈维尔汀听过,甚至专门搜集过……因为当时那段时间,她很喜欢对十四行诗做一些在限度之内的恶作剧。 恰巧十四行诗怕鬼,所以她就……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对不起十四行诗。 不过,她从没有想过这些怪谈有成真的一天。 “我从没想过这些是真的。” “噢,曾经的我也是这样,见得多了就不觉得奇怪了。” 阿尔古斯介绍道:“这些幽灵以此为生,它们需要一种灵魂中的能量来维生。所以这东西很能诱骗人——要当心。” “而那些被骗的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们会因此恍惚好一阵子,有的人甚至患上了癔症——您看看,史蒂文先生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不知道他在镜子里看到什么了呢?” “不过,我与他不同。” 雇佣兵举起了猎枪,蓄势待发。 “对我们来说,最绝望的险境不是多么危险的场景,而是内心的动摇。如果面对这种幽灵,就会轻易地动摇——那我又有什么资格去保护别人呢?我们必须相信自己的判断……” “罪犯会在获知死刑判决后,想尽方法地为自己辩白;间谍为了获取情报,披上一层又一层的皮……所以我们只能相信自己……” “一个合格的雇佣兵,不需要对所谓的道德、善良、伦理去进行思考,那是学者们的工作。一旦我们对这些东西产生了怀疑,那也就离死不远了。” “对我们而言,目标就是唯一的意义;过度的思考,只会毁了一个雇佣兵。” “所以,她……它骗不到我。” 就在这时,凌依略微抬起了她的枪管。 “里面真的住着一个灵魂。” 他皱着眉,再次问道:“我能够看出来凯拉对你的重要性。如果,我是说如果,你错了怎么办?” 他知道阿尔古斯有着自己的准则,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出口提醒。 因为换位思考,如果是他来找维尔汀、而维尔汀有可能被困在镜子里面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开枪的。 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会。 阿尔古斯目光平静。 眼前似乎闪过了一幕幕久远的回忆。 在原野中的,嬉戏着的,追逐着的。 “小凯拉是农场里的珍宝,每个人都那样地爱她。” “他们爱她,如同爱护自己的眼珠子。” “这样一个丑陋的东西,它怎么能……” 她粗暴地将凌依的手挣开,用力地给猎枪上了子弹。 “所以……” 她站在了维尔汀和凌依的身前,将枪管对准了那面镜子。 “这就是我的回答。” “砰 ——!!!” 一声枪响响彻了旅馆。 凌依看着这一幕,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没来由地,看着阿尔古斯泛着蓝绿色光芒的双眼,凌依心中浮现出一句话。 “她没有保护好自